人生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,而是不論多近,依然觸碰不到你。李子維的光線耀著,吸引陳韻如。但不論她怎麼努力伸手想要觸碰,也永遠無法感受到溫暖。當這束光觸手不及,就只能用目光跟隨,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被耀眼的光芒傷了自己的眼睛。
當陳韻如想要再一次用黃雨萱的笑容去面對李子維的時候,得到的卻是一個冷漠而決絕的背影。她絕望的上到了學校的天台,能讓她安靜地自言自語,自我發洩的地方。只是現在,陳韻如有多了一個聽眾。
陳韻如從來沒有討厭或恨過黃雨萱佔據了自己的身體,相反,很感謝黃雨萱讓她知道一個可以讓人記住自己的辦法。陳韻如不被任何人需要,感受不到任何的關愛。她曾經想過自殺,可是這樣的她就算自殺,也不過只會在別人的幾句惋惜中被遺忘。但現在不同了,如果陳韻如可以在小年夜被殺死,那麼她將永遠被記住。
當陳韻如一個人在天台自言自語的時候,對面大樓的莫俊傑正依稀用唇語讀著她的話。當莫俊傑知道她想要自殺的時候,瘋狂的跑向對面的天台想要阻止她。可是,一切都已經太晚了,當他來到天台的時候,陳韻如早就和約好的謝芝齊離開。
莫俊傑打電話給李子維說了一切,兩個人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個陳韻如。一直到了夜幕降臨,陳韻如和謝芝齊來到了那棟廢棄的大樓。謝芝齊痴迷地看著陳韻如,拿出裝著毒藥的針管,一步一步慢慢靠近。縱然陳韻如很害怕,可是她更希望被記住。
就在針頭距離陳韻如的脖頸還有幾公分的時候,警察適時的在診所叫醒了謝芝齊。只差一點點,就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成功的謝芝齊從謝宗儒的身體裡抽離。而恢復自主權的謝宗儒也驚恐的丟掉針管,慌忙逃離這個對他來說,無比恐怖的地方。
沒有了要殺自己的人,陳韻如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,嚇壞了趕到的莫俊傑。陳韻如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解,只哭求著莫俊傑可以幫她殺了自己。在陳韻如的心裡渴望著被關愛,被關心。可是,她卻不相信莫俊傑對自己的在乎與喜歡。或許是太過期望,反而讓陳韻如更害怕失望,唯一可以讓她逃避的就是選擇不去相信。如果陳韻如不從這樣的思想中跳脫出來,她將永遠陷入這樣的死循環。
她慢慢踏上大樓的圍牆,如果陳韻如的一生是自己的惡夢,那麼從夢中醒來的辦法就是從高空墜落。莫俊傑聲嘶力竭地跑上前去,也抓不住陳韻如緩緩落下的身體,只能看著自己的愛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從空中墜落。他瘋狂而失去理智地跑下樓,跪在陳韻如的面前。莫俊傑抱著陳韻如的身體,感受她的體溫逐漸消散,就算痛呼也帶不走的悲痛。
一切都好像和按照既定的結局發展,沒能及時趕到的李子維只能眼睜睜的接受陳韻如的死亡,看著莫俊傑被當成兇手帶走。但其實,之前本應是莫俊傑在樓上抱著陳韻如的屍體,手中拿著殺了她的玻璃碎片。雖然沒能改變陳韻如死亡的事實,但重要的事情,在細節上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。
而因為陳韻如死亡回到自己年代的黃雨萱,將這一切的悲劇都攬在自己身上。如果沒有她這個始作俑者去介入陳韻如的人生,或許就算她活的不開心也至少還有未來,有未來就有希望,不至於像現在這樣,在人生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枯萎。
黃雨萱將陳韻如死亡的真相,告知了文磊叔,也算給了她的家人一個交代。文磊叔也清楚的明白,陳韻如的死最根本的原因,其實是他們這些所謂的家人造成的。身為家人,卻從來沒有人在乎過陳韻如的悲傷,竟讓她覺得自己的不被需要。
每一次穿越,時間都會往前推進一點點,文磊叔希望黃雨萱再一次回到過去,或許還能阻止。可是,在黃雨萱在醒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嘗試過,可是破敗的隨身聽卻沒能再給她一次機會。